助理走进后方的休息室,没有找到王景行,他都不用多想径直扭头去玩实验室的方向。
“诶王博士,我带了东西来……”助理推开门,从一堆瓶瓶罐罐前面绕过去,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。
助理话还没有说完,柱在培养皿前的王景行慢悠悠地抬高眼皮,他的眼白很多,眼珠子怏怏的挤在前端,看起来有点像微愠的下三白。
但是王景行只是疲惫不堪,他淡淡地点了点头,将助理招了过来。
王景行开口问道:“你。”
助理回:“我?”
王景行继续补充道:“你进来先跨的左脚吗?”
助理心里顿时响起警钟,下一秒,王景行用手背轻轻贴了贴自己的额头,另一只空余的手把培养皿举起来说道:“你跨左脚了,它也死了。”
助理无奈地闭上了双眼,王景行难受地拧着眉,也跟着闭上了眼睛。
“博士,我还是先说正事。”
王景行不死心般继续柱在实验报告前面,助理看不下去,一把把王景行拉出实验室。
他把王景行按上办公室的靠椅,王景行瞬间就像是融化的奶油,五官向脸颊两边淌下,整个身体嵌了进去,没个正形的歪的乱七八糟。
助理把手中的塑料袋摇的哗啦响,不这么做,王景行不知道又要走神到哪里去。
助理说:“等下要给新来的居民做基因检测,博士您要去看看吗?”
不等王景行回答,助理接着说:“博士就算不一起来,也可以出来走走。”
助理的眼神从王景行的胡茬转回双眼下的乌青,放缓了语气,半哄半劝道:“我知道博士您心里有事,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急,您现在把身体熬坏了,我们就真的没有后路了。”
“好、好、好,我去换套衣服。”王景行也没有回呛,脚步虚浮地站起来,打了个哈欠,眼泪齐齐流下来,“啊哈——那你等我几分钟啊。”
然而助理没等到,王景行洗漱完就倒在衣柜里睡着了。
广场上有些许嘈杂,人群分成三竖排排列,持枪的警卫站在外围线,助理和其他医务人员在队列尽头的小桌子后坐下。
助理身后也有一位警卫,她梳着高马尾,持枪,戴着护目镜和遮面口罩。
“那位就是简上校派过来的女fork吗?”小护士凑在助理耳边悄悄地问。
“别问东问西的,铭牌上不是写着李婵子吗?”助理熟练地踩上踏板把医疗垃圾扔进去,“你小小声也没有用,特遣队里的fork耳朵都尖着呢。”
“你们几个议论她的事,人家保不齐早就听的一清二楚。”助理头也不抬地说,他声音不小,或者说根本没有想避着谁的意思。
小护士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,哈哈一笑,把一沓排列整齐的名单用反过来磕在桌面上又整理一遍。
突然,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某个地方变得密集,就像是鼓点由弱渐强。
“吵什么呢?也不制止一下。”小护士瘪瘪嘴。
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助理立刻凶狠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哎哟哟,小助理这是在发什么脾气呢?”
“走了也不叫醒我。”
带着拖长的嘶哑声线,被人群主动避让,同助理良好的关系。
“那是因为博士太累了。”
王景行走到跟前来立马就有人起身给他让位,他头发还是刚吹干的蓬松状态,内里的衬衣连空两格,走路啪啪灌风,可他又穿了件垂感的白外套,两手揣兜,怕冷一般把自己的两边侧腰深深勒了起来。
“诶诶不用,我不是来帮忙了,就在后面看看你们,你们辛苦点,你们坐,你们坐。”王景行把人按回去,一副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样子同她、他们打招呼,“哎哟,我还没老呢,让什么位啊,我这不是刮了胡子来到吗,真这么沧桑吗?”
收到一致的肯定回答,王景行当场捂着心脏,孱弱地假哭道:“那什么小王,你把你的遮瑕扣点给我吧,诶,别小气啊,我都帮你给隔壁区的小帅飞鸽传书了!”
此话一出,大家都笑起来,连带等候抽血的外来者的眉头也舒展了些。
王景行同助理一些人打趣完,慢腾腾站到警卫旁边,他先是确认了铭牌,再低声说道:“你好。”
“您好。”李婵子面无表情地回答,“简上校让我代他向您问好。”
王景行嗯了两声算是应下,他站在李婵子旁边等了等,没过几分钟,闲不住般朝儿童区的房间走去。
儿童区里的患者大多都是肠胃不适而输液,很少有先天疾病的小朋友,因为无法申请到药品和手术,那部分小孩已经死掉了。
王景行走向熟悉的小孩,小女孩的爸爸正在给她擦脸,小女孩率先发现王景行,她拍了拍爸爸的手臂,向他指了指身后。
“李叔,我来看你们了。”王景行等男人转过身才开口。
男人转过来又转回去,小女孩点点头,对王景行脆生生地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