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上的疼痛,她轻声唤了苍鹰的名字。赫尔墨斯看过她一眼就朝西面飞去,明晃晃的月亮在它前方,菲欧娜跟在它后面。松柏围绕的酒坊在月光里越来越清晰,突然赫尔墨斯一个俯冲降了下去,菲欧娜紧紧跟随着它也落在草地上,这里已经能幻影移形,她下了扫帚正要开口,只见赫尔墨斯自顾自地踱步到建筑的阴影里,用喙啄了啄地面,一个人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。“谁?”菲欧娜警惕的用魔杖指着一半月光一半阴影里的人。那人不慌不忙的走到光亮中,黑漆漆的兜帽依旧遮住他大半张脸,他笑道:“不记得我了吗?”她的声音如同天籁,菲欧娜看向自己手中的发簪样的魔杖,微微的松了一口气。她掀开头上的帽子,“跟我走。”帽子下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没有一丝苍老的痕迹,菲欧娜狐疑的看着她,看着赫尔墨斯在她脚边亲昵的衔着她的袍子。她看出菲欧娜的疑虑摊手笑着说,“现在是我本来的样子。”她附身摸了摸赫尔墨斯的头,黄金手镯抬手间在手腕上叮叮作响,“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是谁。”她是说着古怪谶语将翡翠簪子递给菲欧娜的女巫,是菲欧娜的父亲跨越海峡都要追寻的吉普赛姑娘。庄园的城堡开始躁动,所有灯光都亮了起来,即使村落的最西边也能看到与月光较量明亮。菲欧娜不知是带着哪来的怒气,发白的嘴唇倔强的阖动,“我为什么要跟你走?”“你还有别的选择吗?”吉普赛人盯着菲欧娜还在流血的左手,胜券在握的说。菲欧娜知道,答案是没有。吉普赛人走过来,她身上环绕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焚香,她轻抚过菲欧娜的左手止住渗血的手指,递给她一件夜行衣袍。赫尔墨斯煽动着翅膀,从地上腾起,似乎在示意快些出发。它的爪子轻触在菲欧娜肩上,菲欧娜一把拉住吉普赛女人的手,一声轻响,草地上只剩几步足迹等着夜风将它修剪成原来的形状。弗雷德和乔治关上店门后没有用飞路粉回陋居,今天是周六他们忙到很晚。乔治刚躺在床上楼下就响起了警报,挂在门口的几个干缩的脑袋叽叽喳喳的怪吼怪叫着。弗雷德还在浴室里,他披上睡袍,紧握着魔杖从楼上轻手轻脚的走了下来。店里没有入侵的痕迹,屋里没有开灯,琳琅满目的货架上的商品等待着明天能被哪个巫师带回家,屋外萧条的街道上洒满了月光。“别吵!”他心烦意乱的呵斥着挂在门口的脑袋,又没好气的开口问道:“刚才发生什么了吗?”他觉得应该就是这几个脑袋无聊得吵吵起来,但出于谨慎还是询问一下更好些。“刚才有个穿黑袍的人,”“站在窗前,”“朝里面看。”几个脑袋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答着乔治的话。乔治被他们的话吵得头疼,他拧开门把手走出店铺扫视着空荡荡的街道,除了到处封锁的店铺,贴在墙上狞笑的通缉令,没有一点人影。弗雷德系着睡袍从楼上踱步下来,他低头一边系着绳结一边注意着脚下的楼梯,乔治站在鹅卵石街道上握着魔杖四处张望着,他也走到门口问,“刚才谁在这儿?”“穿黑袍的人……”干缩的脑袋又开始聒噪。乔治转过身来朝弗雷德摇了摇头,表示没发现什么异常。他晃动的目光落在橱窗的玻璃上,他点亮魔杖凑近仔细查看,被风稀释的血腥味涌进他的鼻子里,一块糊成一团的脏污,只依稀能分辨出来是手掌的形状。乔治正准备清理掉玻璃上的血迹,弗雷德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。弗雷德借着乔治魔障顶端的光源定定的注视着血掌印,掌印的小拇指从第二节开始就有些弯曲,是常年用小拇指托书才会留下的痕迹,他将手贴着掌印对比着。乔治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,哼声道:“今天可是人家的新婚夜,怎么会有心思来这里?”他拍开弗雷德的手,使出一个清理咒,“只是一个胆小的落魄巫师想偷些东西罢了。”玻璃瞬间变得锃亮,反射出天边圆满的月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