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是些被笼子关起来的白痴罢了,怕什么?”
一名狱警给自己打着气,迈着步子快速向前走去,尽量不去看两边的景象,但余光仍然扫到。
都是些眼童扩张头发脱落的干枯怪物。
他越来越怕,越走越快。
同行的狱警跟在他身后低着头,半闭着眼睛只是跟着前面的人走。
光线越来越昏暗,地上的血污越来越多,齿痕爪痕磨破钢板构造越发凌乱,越来越多。
他更加恐惧,鼻息粗重,心跳加快。
转过一个又一个阴暗的拐角,数不清的红色应急灯。
实际上只走了两三百米,他却感觉像走了无数光年。
最后!
再也没道路,他也突然惊醒,恍如隔世,疯人的嘶鸣逐渐微弱,这四周的牢房都是空的,只有回廊尽头的栅栏,坐着一个被昏暗光线稍稍照出的,端坐着的人影。
这就是。
霍夫曼·兰迪了。
两个狱警僵在原地,腿不听使唤的打着颤。
“你在发抖。”
他的声音听起来差不多四十来岁,有着一种令人着魔的优雅与磁性,尽管相当沙哑。
“恐惧会令人脑分泌出递质。”
“这种浓郁的芬芳会引来猎食者。”
“我建议不要这样。”
“像是牌局,一旦被人发现是烂牌的表情,就已经出局了。”
兰迪缓缓站起身来,个子有着怪异的高挑,他靠近栅栏,从铁条缝隙中伸出一只手竖立着,示意着握手,表示友好。
而藏在阴影中他的真面目也展现出来,四十来岁的大众长相没有任何特点,眼角已经有些皱纹,头发剃得很短但已经全部生白,一双眼睛有着极其让人舒适的和煦。
狱警懵了,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。
随着狱警打开牢门。
兰迪极其配合的戴上了手铐,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,和狱警通过回廊一路往地牢上方走去。
令人费解的是。
只要当兰迪走过,那些发狂嘶嚎的疯人就会立刻闭嘴,转瞬间已经变得雅雀无声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十分钟后,空间不大的电话室。
穿着囚服的兰迪受到传唤,等候在挂式电话前,狱警听说是有人大人物要问他一些话。
十几个狱警一起守着他,担心出什么岔子,他在这里服刑的时候,杀死过一个精神科临床医师。
而面对这样森严戒备的兰迪并没有气恼,只是对他们微笑示意,表示友好。
终于,电话铃声响起。
兰迪接听了电话,一言不发,等着对方先开口。
由于距离有些远,而且这种电话扬声器只有在贴得很近时才能听到,他们不知道电话那头在说些什么。
半晌,兰迪终于开口了。
“确定一遍,是洛城么。”
似乎是收到了确定的消息,兰迪轻拿轻放的挂断了电话。
而从头到尾他也只说过这一句话。
气氛顿时有些压抑。
“很抱歉,朋友们,我就要离开了,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短暂,能带我去仓库么,我要领回我服刑时的随身物品。”
他示以柔和的笑意,看上去没有丝毫威胁性。
“离开?”
一名狱警队长拔出电棍,尽管监狱里把兰迪传成了什么魔鬼,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脑子不灵光的疯人罢了。
“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做。”
兰迪提醒道。
可狱警队长没有要停手的意思。
……
……
一分钟后,兰迪全身是血。
他没想到电话室旁边还有着播音室,这么多年没用过真是可惜,这里放出的音乐可以回荡整座监狱,甚至是外面。
“没想到还有肖邦。”
他把黑胶唱片放进了唱片机。
……
……
半小时后,兰迪在典狱长办公室的淋浴间冲洗完了身体,穿回了自己服刑时穿的衣物。
相当复古传统的白色衬衣,狗齿花纹黑色领带,深褐色西装以及西裤,还有被他刷得锃亮的皮鞋。
最后戴上了一副时髦至极的圆框红色墨镜。
“差点把你忘了。”
兰迪带上了他视若生命的书本,波德来尔诗集,自己来服刑的时候果然也带着它。
就这样,伴着肖邦的a小调圆舞曲。
兰迪在满天繁星的照耀下,像是归途的散漫旅人,离开了监狱,前往机场。
这天阿拉斯加安克雷奇的夜晚。
雪山巍峨,冰洋清冷。
风暴前夕
自由城,海湾大道别墅群,101号。
浪涛拍打和海鸟啼鸣的宜人声响从拱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