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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(2 / 2)

吞服一颗治失眠,拧好盖子放回床头柜,眼神移到边上的全家福相框,看了几秒,然后熄灯。

子时月上中天,清寒银光落在斜顶天窗,又从天窗遮光帘,淌入床被褶皱间,如山涧清溪潺潺。

温宁安严实地裹在暖融被窝,合起双眼。

后半晚,气象台橙色预警的寒潮准时抵达,温度急遽降至冰点以下。西北风凄厉猛烈,摧折枝叶稀朗的路旁乔木。

大约褪黑素起效,温宁安始终未醒,只轻蹙眉头,扯被子边角盖过脑袋。

夜色昏黑,梦影沉沉,天窗玻璃凝起磨砂水汽,无知无觉溶散月光。

-

温宁安当下有两份兼职。

一份是不定期走穴表演,无论庆典派对,只要有拉大提琴的活儿,她就接下。

而另份,是附近进口商超的晚班收银员。

长喜街道固然落破,间隔一条马路,却是寸土寸金的高档住宅区,住了不少中产精英和外企高管,晚班商超招聘营业员,首先要求英语好。

温宁安口语流利,自然不成问题。

汇融广场开业表演结束,她年前不打算再接大提琴的活,提前关闭闹铃,本想睡饱自然醒,结果翌日上午,被伊布声嘶力竭的嚎叫吓醒。

温宁安猛地坐起,动作激烈,有点低血糖头晕,哑着嗓子问:“伊布,你干嘛?”

平日听话懂事的萨摩耶,不理会问询,惊恐地越叫越大声。

温宁安掀开被子下床。

卧室门底,装有隔音条遮挡缝隙,门打开,失去挡条阻隔,客厅地板的积水弥漫入卧室。

眼前一片“汪洋大海”,温宁安懵然地循滋滋水声,望向卫生间——

水管竟然!冻裂了!

外露变形的不锈钢管,源源不断喷溅水花,客厅萨摩耶的小窝底部洇成深色,而它早已跳到沙发,眼巴巴等待主人拯救。

凭借生活常识,第一步先关自来水阀门。

温宁安顾不得穿外套,蹚水跑去楼梯走廊,打开水表箱。

她自认力气不算小,可任由如何使力,水阀门岿然不动。松开手,闻到手心皮肤刺鼻的铁锈味。

伊布不敢下地,伸脖子朝门外又汪几下,催主人想办法。

温宁安进卫生间,随手抓一条浴巾,包住出水口,喷泉暂时偃旗息鼓。

发丝到睡衣,到处是洒溅的水渍斑点,温宁安风风火火下楼,敲响杨成澜家门。

-

秦昭序带补品和礼物,开车去长喜街道。

熟门熟路停在12号楼下,爬五层阶梯,按响门铃。

门开,杨成澜系灰格围裙,正处理食材,秦昭序恭敬又熟稔地打招呼:“杨老师。”

老人家微颔首,提一下老花镜,迎他进门,“昭序,出差回来了啊。”

“嗯,昨天回的。”秦昭序把礼品放在边柜。

杨成澜开冰箱拿蚝油,同时数落他以后别带那么多东西,念叨几分钟,忽然想起:“昭序,我从贵州给你带了都匀毛尖,就在茶几边上。”

秦昭序撇头,看到两份包装一模一样的纸袋。

还有一份给谁?

正疑惑,门外有人急切地问:“成澜奶奶,在家吗?”

“在!”杨成澜视力不行,耳朵灵敏,从厨房探脑袋,一边剥蒜一边支使秦昭序,“小姑娘是我新租客,昭序,帮忙开下门。”

秦昭序起身,刚打开房门,披头散发、只穿睡衣棉拖的温宁安,差点一头撞他怀里。

“奶奶,救命救命,您知道”温宁安语速从没这么快过,定睛看清面前男人,后半句蓦地幽缓,“物业电话吗?”

秦昭序心说,她怎么又很狼狈。

温宁安同样无语,出洋相尽给他看去了。

杨成澜擦手出厨房,“宁安,找物业做什么?”

温宁安看一眼秦昭序,闪身进屋,“成澜奶奶,房间水管冻裂,我搞不定。”

第3章 生日邀请

阁楼通铺实木地板,经不起水泡。

杨成澜从抽屉翻出泛黄的手抄电话册,左手握一柄放大镜,右手指腹依次滑过名录,找物业联系方式同时,吩咐秦昭序上楼看情况。

秦昭序身为西港集团总经理,在杨成澜面前毫无架子,顺从地接受指令上楼,温宁安紧随其后。

水表箱内部灰蒙蒙,秦昭序打手电勘测,阀门连接处,肉眼可见红褐色微粒锈斑,他问温宁安:“家里有没有润滑油和活口扳手?”

“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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