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问,“为什么?”
“为什么。”陶染低低地重复她的话,停顿半晌,问,“你想问的是——我为什么要这样做?还是,为什么要欺负他?”
许馥完全不明白他再说什么,只莫名其妙地蹙起眉,“有区别么?”
陶染眉目平和地望向她,好像很执着于这个回答。
“这两个问题不就是一个问题么?”许馥被绕迷了,耐心也所剩无几,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——这样欺负他?”
陶染明白了。
她根本就不在意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苦衷,也根本没打算各打五十大板。
她只是纯粹地为她的小男朋友来讨公道了。
他觉得有点好笑。
“因为我觉得他很蠢。”
他冷声道,“我不想你在这些蠢人身上浪费时间。”
陶染突然变得很不像陶染。
但许馥却奇怪地认为,从他口中说出这些话十分寻常,完全没有感到违和。
她眯起眼睛来,“……你觉得陈闻也很蠢?”
想了一想,她又稍微有些泄气,“好吧。有些时候是挺蠢的——但是我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。”
“而你,又为什么要如此高高在上地来管教我的时间?”说到这里,她语气不免有些冲,话音落下,又突然想到了陶教授和张阅雨,勉强压下性子,最后一句放轻柔了一些,“……我实在是不明白。”
她试图缓和气氛,并为他找台阶下,“可能我们认识的时间长,我把师父师母当成亲人,你也真的把我当成了亲人,但我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人……”
她听到陶染的轻笑。
“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成亲人?”
“亲人那样的定义——根本不配出现在你和我之间。”
陶染向她一步步走近,许馥突然感到他的情绪很不对劲。
从那双一潭死水的眸子里透出了星星点点的疯狂。
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,“那你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什么定义?”
陶染声音很轻,眼神极执拗,“我爱你,馥馥。”
“我真的很爱你。朋友、亲人、爱人、灵魂伴侣——这些都不足以去定义我和你之间的关系。”
“我希望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”
“我想要那种交融着的,不分你我的关系。”
许馥在心里爆了粗口。
她扶着桌子慢慢后退,余光寻找身边趁手的东西,一边望着自己与门之间的距离,顺便将桌面上一把的手工剪握在手心。
门突然被人敲响。
“咚咚咚”地,声音很急,门把手紧接着被人粗暴地试着拧动,“馥馥——”
“……学长,”许馥稳住心神,扯起一抹笑,“有人在敲门呢。”
陶染仿佛根本听不见一样,他视线痴迷地向她步步靠近。
敲门?
还不是那个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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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聋子,到底为什么要来打扰他和许馥的生活呢?
他凭什么呢?
他甚至听不到。
为什么却会被人爱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