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女名唤张琴琴,是当日与林辉买衣服的姑娘。她对着林辉左看右看,“你好像很难过,怎么了,还有你什么时候变成林辉了?”
林辉不知为何,对其非常信任,对着她的脸,便想将一切和盘托出。
“啊,如此啊……好说嘛,你滚蛋,我来睡陆少爷好啦。”张琴琴将林辉扒拉开,自己躺在床上翘了个二郎腿,接着说,“想去皇宫就去呗,拿上我的玉牌,变成我的模样,随便你逛。”说着,把怀里的玉牌扔给站着的林辉,“速去,速去!”
“其实我更想去捧月阁,”林辉豁然如雨过天晴,“你这么说?”
张琴琴嘴一撇,“没法子,我与她们有大仇的,或是你问问你那小郎君怎么拿到那本秘籍的,他说不定知道。”
“她知道我的想法”,林辉心想,两人对视,竟皆无话。林辉在人伦与找仙术间挣扎一番,要张琴琴发誓有法子能无声无息顶替自己一夜。张琴琴翻身下床,回道:“没法子,你自己整个替身
出来吧,我跟你一起走,免得你迷路了。”说着,便跳到林辉背上,林辉思索一番,决定这婚属实没有意思,便留了一个分身,背着张琴琴飞往皇城。
“你叫什么?”张琴琴对着林辉问道,林辉回答:“我叫林辉,我是吉昌里酒家林潜的女儿。”
两人沉默了一会,林辉问道:“你叫什么?”,张琴琴回答:“我叫子文驰,是商朝的王女。”林辉,回头瞥了一眼,沉默了。
“那你有秘籍吗,我是说基础的,我常感觉身体有什么在流淌,我寻来的书只叫我如何运转,我实不知它是何物,‘灵气?气?灵根?’各本有各本的说法,我实在不明白。”
“去那座宫殿,悄悄的,然后我们换个衣服。”子文驰指了个方向,林辉便飞了过去。两人穿戴整齐,子文驰走进文弦殿正殿,粗声同侍女们说:“本宫要挑灯夜读,只留辉儿在,未闻传召,不得入内。”待侍女们散去,子文驰取出一本泛着红光的竹简,这是火属卷轴,看看能不能用。林辉试后,任觉有滞涩之感,子文驰不待她多说,又取出黄色卷轴。
林辉并未立即尝试,此刻,她对眼前人尽是感激之情,不免深情凝望对方。子文驰看到,撇了嘴角,把卷轴推到她脸上。
林辉接过竹简,便觉神清气爽,往日凝重之感烟消云散,再定睛一看,微放金光的竹简写着“北境宝篆”四字。
“这是小妹送我的典籍,据她说,这是入门心法,但我一个字也看不到。”子文驰托着下颚轻声说。
“你看不到‘北境宝篆’四个字吗?”见子文驰摇头,林辉将竹简拿近,果然见这四字略高于竹简,竟是浮动着的。林辉将竹简展开,内页更是一行行显现出来,“果然不同寻常!”林辉又惊又喜,忙仔细起来。
原来世人皆是天地间混杂之物凝结而成,父精母血造就肉体,天地气运命数融合为内在。常人往往受困于天道命数,只能在杂乱气运中无所收获,而有些凡人天赋异禀,偏能从中悟出许多玄机。修士便是能将天地间混杂气数抽丝剥茧、化为己用之人。能使气运在自身周转者,为筑基修士,可活三百年;能将气运凝结内丹、藏于其身者,为金丹修士,可活五百年;金丹之后,若有寸进,便是不受天地自然管控,与天争抢命数。
“那是如何呢?”子文驰颇有兴致地问道。
“没再写了。”林辉将竹简放在桌上,用手指着一字一字呢喃着,简牍上用的是北国文字,林辉亦有些看不明白。“像又不像是北国文字,这里面有几个字我都没见过。”子文驰看着林辉在一片空白的竹简上比划,心痒难耐,“你快说呀,还有什么?”
世间气运千变万化,能为人所用者,少之又少,其中以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运行最有据可寻,故凡人常以此五行为诱饵,使气运能在周身流转,已达运气之效。
“之后便是各种香料了,是要以此为饵方能入道吗?”林辉总结道。
两人平日皆不熏香,竹简上的名字更是闻所未闻。子文驰低下头,悲切道:“小妹上月往太庙祈福,不幸北军忽然来犯,如今生死未卜,若她在,也许能解答一二。”
林辉倒不沮丧,她寻找这些古籍、秘法日久,皆无收获,如今竟然有可以成事的秘籍,自然喜不自胜。两人一悲一喜,皆由修仙之事导出。世人常言女子不出闺阁,心里只有婚姻嫁娶、生儿育女。如今洞房花烛夜,二人却相对无言,心心念念的都无关分月。
林辉起身,走到子文驰右边坐下,翻看其他几卷竹简,前篇大同小异地讲述修仙之法,后列出的诱饵却各有不同,大概是依照所属五行列出最为珍贵之物。其中水属简牍中有一条“九酝春酒”乃是商朝御酒,现下正能取到,林辉饮用后再行移形换影之术便隐隐有水声,不再有停滞之感,林辉也觉如此施法更为轻便。
林辉狂喜之间,知此事定不能空口白话敷衍过去,王女此举,定有所图谋,便抬头谢道:“公主殿下,大恩无以为报,我愿为陛下马首是瞻,已报陛下知遇之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