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光火石之间,陈璇几乎是下意识的捏灭了手中的烛火,雪夜无月,黑暗一瞬间便笼罩了整个房间,崔贞闷哼一声,媚肉无声的绞紧,被支使开的暗卫忙不迭的冲过来将人摁在门口,寒风顺着被撞开的房门灌进室内,淋漓的汁液顺着手腕流淌,冻的陈璇微微一颤
“殿下可有受惊?”
陈璇随意的将崔贞当做帕子,在她身上蹭掉了一些液体,随后起身出门
“惊的魂都飞了”
靖王皮笑肉不笑的回复逗的赵二闷笑一声,
“都跟您说了别把我们全支使出去,我们都是黄花闺女,听见了也会当没听见”
“赵念忠,你再多嘴一句我就让你哥把你拎去犒军”
被称作赵念忠的小姑娘吐了吐舌尖,“属下告退”
“崔正留下”
“啊?”赵二茫然的回头,“她骂的可脏!”
“那就把人绑好了再放下,我有话要听”
“哦”,赵二虽然一肚子不明白,但也还是尊令,让人把崔正双手反绑,锁在了院里的铜海上
“我就在院子外面,有事您喊”
陈璇微微颌首,身后的屋子里,烛火已经重新燃起,雪地里,穿着襕衫的女子正在以怨毒的眼光死死盯着陈璇
天色太黑,院里什么都看不清,来拔塞口布的那只手带着一股轻微的腥酸味,崔正几乎是刚得了自由便一步暴起
咬了个空
“狼崽子”
“那你陈璇就是个狗杂种”崔正不管不顾的向前爆冲着,将铜铸的水缸拉得哗哗作响,“今日省亲你还敢打她!你当我崔家死绝了吗!”
陈璇还没来得及开口,身后吱呀一声,“夜深风大,妻主把披风披上吧?”
崔贞的嗓子还有些哑,陈璇逆着烛火看去,有些辨不清她的神情,抬手去接又被她躲开,只得站定了随她摆弄
“崔贞你也是贱!当年让你不要嫁给她,让你不要嫁给她!就是不听!”同样的抬手和躲闪落进崔正的眼里就是不一样的意味,“她能对你好吗?她不过是想借娶了你来给天下的读书人一个投名状”
“嘴上说着不介意你是教坊司出来的,眼下还不是骂你贱!乾元的话能信得吗?!她们这种人在床上的话!能信吗?!”
陈璇混不在意的把手背在身后,扣着右手上的蜡块,刚刚捏的急,烛针划破了掌心,溢出来的烛泪在掌心糊了一层,扣起来有些痛感
崔贞刚系好领结,便听见陈璇轻轻嘶了一声,她拽了一下陈璇的手,陈璇握拳伸直了手臂不给她看
身后的叫骂越骂越脏,崔贞充耳不闻,直直的跪在陈璇脚边,捏住了关节不让陈璇抽手,陈璇无奈,只得张开拳头由着她处理
“我去教坊司接你的时候就跟你说了,没了贞洁你要怎么活着!众口铄金,他们会骂死你的,你声名败坏了怎么办!”
“我当日话是说的急了些,但我已经给你备好了户籍,你扔掉崔贞这个身份去过好日子不行吗?”
崔正觉得自己已经是苦口婆心,这个愚蠢的姐姐却还如此卑微的跪在陈璇面前,“你脑子是坏了吗!她这样对你!她白天在马车上是不是就对你动手了?我听到了!她在车上是不是就打你了!”
“还假模假样的去京兆府提我出狱,陈璇你是怕我发现你在青天白日之下殴打发妻是不是!纲常败坏,有辱斯文!禽兽行径,天理难容!”
“崔贞你也是!阿母往日是怎么教的?聘为妻奔为妾,不自重者无以为重,女则和女诫你读到哪里去了!”
“礼记有云,夫有再娶之义,妇无二适之文”崔贞心静如水,手下稳的吓人,
“故曰,夫者,天也”
“天固不可逃,夫固不离也。行违神袛,天则罚之;礼义有愆,夫则薄之。”
“妻主责打我,是我自己德行有亏”
崔贞慢条斯理的起身,走到崔正面前站稳,“女则,专心”
“你之前那个天魔解体大法,让各地乱起来再一统的想法我就觉得很有创意啊,周期律就周期律嘛,反正王朝伊始总是能迈向太平的”
打外面来的叶子烟不同于天朝本土,再加上当朝海禁,一两价比黄金,陈璇漫不经心的捻了几缕塞进烟锅,她手生的好,拈着烟杆也能带出一股拈花的文气
“文官系统就像一团屎山代码”见陈璇不搭话,系统自己有些尴尬,“不破不立嘛”
“你想想,在粪坑里你可能玩不过这群搅屎棍,但…”
“炸粪坑那不是满天星?”陈璇皱了皱眉头,还是没忍住,“换个比方,你恶心到我了”
“再说了…”
“不是我不想,是投鼠忌器”
陈璇长长的呼了口气,眼帘低垂,睫毛投下的阴影和眼下的青黑混在一起,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股奇异的脆弱感
“我要只是一个人,掀桌子不干了就好”
“可是傅安澜她们都坐在桌边,我一桌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