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温的符隶,借着微弱地烛火点燃,瞬间,一股凉意裹挟整个房间。随后,你在桌子左侧的方角柜里翻找许久,勉强找出一套和你心意的淡色衣装,再配以珠饰,穿戴整齐。
“名秋?”黑鸣双眼半睁,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。
他慢悠悠地撑起上半身,把睡觉时被压的微微卷曲的长发拂到身后,再指着你身后的柜子,“拿一件给我。”
你房间里自是没他的衣服。
你给他递了一套你的衣服,又摇摇自己手腕,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“不……”
黑鸣不大情愿地咬咬唇,但还是在你哀求的目光败下阵来,然后化身成不过一指宽的小龙,缠绕在你腕侧。
“下不为例。”黑鸣气鼓鼓地边说边用尾巴挑开繁复的袖口,往下深入,后在你手臂上缠了好几圈,单露出一个圆圆扁扁的脑袋。
他体温低,鳞片偏软,缠在你身上,如同一截羽纱织成的贴身衣袖,隐约泛着丝丝凉意。
“去哪?”
“找祁于。”你话音刚落,就有细小的尖牙抵在你的右手虎口处。
显然,他很不满你的答案。
“昨日说的解药得拿给他。”
“……他来过了。”
“什么?”你脚步一顿。
“否则昨日你来寻我时,我怎会恰巧在等你?”
“所以……是他告诉你的?”
“嗯,他已经拿走解药了。”
如果师兄自己就可以说服黑鸣,拿到解药,又何必多此一举,让你白跑一趟?
“他拿什么说动你的?”
早前师兄便见过黑鸣,彼时不寻求解药,还将其惹恼,砍他一刀,你倒不觉得黑鸣会大度到毫无条件地将解药双手奉上。
“一些关于医术的情报,而且,他承诺我,他会引你来此。”
“我想见你,所以……”
你捏了捏他的后旋的龙角,“这个谎撒的不好。你明知我所处之地,见我并非难事。”
“……”
他像被戳中心事般连忙甩开你的手,钻入袖中,不作回答。
“祁于到底许了你什么东西?”
“他把你们之间的事和我说了。”
你不解地挽起衣袖,揪出试图逃避的黑龙,“所以呢?”
如果黑鸣所言属实,想必师兄早已察觉你与黑鸣之间曾有旧情。
他借此从中斡旋取得解药倒也合理,只是,你们目的相同,他何必特意绕过你,独自一人找到黑鸣?
如果他认为,他能借你与黑鸣的情谊取得解药,那为什么不相信你能帮他?
是担心你言而无信,还是他别有所图?
你有些失望。
“我没法拒绝。”黑鸣蹭了蹭你的掌心,又问“你还要去见他吗?”
他似乎话中有话。
“去。”
你并非听不懂黑鸣的暗示,只是,师兄中毒这件事于你,就像是深扎于心的一根刺。你同师兄缘起于此,缘灭于此。
浑浑噩噩地忽视这根刺,这对你和师兄,甚至对黑鸣来说,都不公平。
浮石岛非岛,而是由数枚漂浮于海的巨型石子组成。
你从高空俯瞰,沿大小不一,散乱分布的石群飞了一圈,始终未见人迹,于是你随便选了一枚较小的石头着陆,打算给师兄传灵讯。
不料灵讯还未发出去,你脚下的石头猛地一动,托着你在海面一路疾驰,最后稳稳地停在一块体量稍大的石头前。
甫一踏上暗灰色的岩面,一道莹白色阵法便在你脚下铺开,转瞬间,你的前方展开一条地道。
一条新的灵讯弹了出来,“进来。”
地道两侧仅燃着几盏昏暗的烛灯,从外望去,什么也看不真切。你没多作犹豫,跟着灵讯的指引,深入其中。
向内没走几步,一股浅淡的血腥味便袭上你的鼻尖。
怀着疑惑,你见到了靠坐在洞穴深处的师兄,他向你招招手,示意你向前。
此间无灯,昏暗更甚,凭借白龙一族天生的优越视力,也只能将他看清个大概。
他脸上缠着面纱,右眼处还绑了着布条,整张脸除了一只左眼,几乎遮得严严实实。
“找我何事?”一靠近他,你就完全确定那一进地道就闻到的血腥味,来源于他。
“名秋,”师兄说话的声音很小,听不真切,“给你。”
他掰开你紧握成拳的手,强硬地把一个矮矮的圆瓶塞进你手心。
你召出一盏白玉提灯。
莹润的光线照亮了你掌心,这是一个你经常会在黑鸣药桌上见到的矮白瓷瓶。
揭开封布,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棕褐色的药丸。
“是我给他的药。”缠在你手臂上的黑鸣探出头来闻了闻,突然冷不丁地开口。
师兄竟然还没服下解药吗?
你本能地觉得不对,